中国戏曲文化,豫剧的美学品格,激昂豪放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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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认为观赏豫剧,给人突出的感觉是,它不同于黄梅戏的柔和,越剧的轻俏,不同于京剧的悠闲轻松,豫剧是激昂豪放的黄钟大吕。它与其他梆子戏如秦腔当然有诸多近似,但细细品味,亦不尽相同:豫剧豪放,秦腔悲壮,激昂豪放的阳刚美是豫剧艺术的突出特点。

豫剧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,表现在内容上,是常演或者说擅演那些征战戏、公案戏、忠奸斗争戏。豫剧中还有不少“打朝戏”,这些戏,塑造的是忠勇之士、清官贤吏、英雄好汉;表现的是爱国之情,忠君之心,不平之气。这些内容本身就是崇高的,或者当时被认为是崇高的。三十年代之后,豫剧女演员大批登台,改变了“外八角”为主的舞台格局,生活戏有所增加。然而,豫剧以女角为主的戏,仍然充溢者阳刚之气。《刘金定下南唐》、《穆挂英下山》、《涤耻血》、《伉俪箭》以及《花木兰》、《穆佳英挂帅》、《五世请缨》等等自不必说,因为这仍然是一种征战戏。即使是反映家庭生活、爱情生活的《蝴蝶杯》、《三上轿》、《秦雪梅》、《大祭桩》等等,也往往含有刀光剑影,冲突尖锐,饱含着激昂慷慨之情。

刘金定下南唐

豫剧的乐器,大锣大鼓,以前还有尖子号,确如战场上千军万马的杀伐之声。豫剧创造热烈奔放的气氛,得心应手,豫剧的唱腔,铿锵有力。过去的豫剧,尾声向上反高八度,可传数里之遇。这种尾声现在虽已取消,但它的甩腔,仍然给人以一泻千里、气吞山河之感。豫剧的表演,动作幅度大,力度强,以往甚至把现成的武术套路、真刀真枪搬上舞台,真可以让观众产生“鼓万勇士而战之”之感。生净角色,过去的表演有“晃马脚腿”之说,晃动身躯,抖起虎威,大笑几声,可使整个舞台乱动。豫剧有一独特行当叫帅且,表演融青衣、生、净几个行当的特色为一体,它在豫剧中出现,亦非偶然,是豫剧的激昂豪放的阳刚美的一个突出表现。就是其他且角,与别的剧种相比,也是动作的力度较强,楞角分明。从步态的轻俏、表演的细腻来说是无法与南方的一些剧种相比的。

豫剧乐器板胡

豫剧的这种美学品格,与它生存的社会环境、文化环境关系密切。形成豫剧的开封周围的大面积地域,旷野平川,一望无际,无遮无碍。容易使人形成豪放之气。如流行于民权、商丘等地的《扑伞》、《蹦伞》等,很少有轻盈巧俏的感觉,人物性格爽朗豪迈,含武侠之风,就连其中的村姑、丑婆,其动作也是幅度大,力度强,甚至有滚翻、扑跳、拿顶、飞脚、摆连、跌岔、冲四门、挂臂翻等显示勇武的动作。这同产生于河南最南部的信阳的《花伞舞》、《花挑舞》不可同日而语。流行在河南的民间说唱,如河南坠子、大鼓、评书等,也以豪放、粗犷为主导风格,以征战、武侠、公案为主要内容。高腔大调,声洪气粗,拍桌子、打板凳,兵乒乓乓。观众们常常把“擒倒山”之类的绰号送给说唱演员。在这种社会环境、文化环境中产生、发展的豫剧,顺理成章地会形成激昂豪放、大气磅砖的艺术品性。

豫剧三娘教子

具体说来,豫剧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是由以下几种质素构成。

第一是粗犷。例如豫剧独家经营的剧目《司马茅告状》,司马茅在弟弟被杀,妻子和弟媳遇害之后,悲愤已极,把放在舞台后中的方桌猛地抓举过头顶放于舞台前中,一脚踏椅,一脚踩桌,手执巨笔,以大幅度的书写动作写下“十大状”,动作粗犷,洗练,简化了许多细微的心理活动和舞台动作,但却把司马茅那惊天地、泣鬼神的悲痛、愤怒表现得淋漓尽致。这样的粗犷,就是一种美学风格,没有它,就没有豫剧的阳刚之美。因为要在观众中形成屣荡、激励、威压等等崇高美的心理效应,往往需要让欣赏者一眼就能把握对象的本质,对象的神韵。

司马茅告状

众所周知,任何艺术,不管人们认为它是粗犷风格还是秀雅风格,都是由粗与细两种成分构成,既不可能纯粗无细,也不可能纯细无粗。但又不能半斤对八两的平分秋色,总是有主有次。以粗犷为主者,人们就以粗犷风格视之;以细腻为主者,人们就以细腻风格枧之。豫剧虽三十代之后文雅、细腻成分有所增加,但至今也没有改变豫剧粗犷与细腻两种成分的基本构成格局,哪怕是在豫剧这个范围内以文雅细腻着称的某些演员,也还是粗犷中的细腻。所以,豫剧整体上仍然是粗犷的。

豫剧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的第二个构成质素是它强大的力度。首先豫剧的流行剧目大都具有很强的情感力度,同情善者,令人潸然泪流;鞭挞恶者,令人怒发冲冠;张扬善者、勇者,令弱者摩拳擦掌,怯者跃跃欲试。《大糸桩》中的黄桂英,父亲梅婚,丈夫被害,并即将处斩,环境对她已经够冷酷的了。偏偏雪上加霜,在前去法场祭桩的路上,碰上悲愤交加的婆母娘,把她当作陷害儿子的帮凶,举棍痛打,这是现实中很难看到的,令人无法忍受的一种生存环境。这种环境本身就有很强的刺激力量,会使审美主体铭刻于心,永难忘怀。在京剧中,有一些剧目,悠闲淡泊,不以力度取胜,让人细细玩味、品尝其神韵,观赏其优美的形式。在越剧、黄梅戏等剧种中,不少剧目清新秀雅,只让人赏心悦目,亦不以力度见长。

豫剧剧照

但是,不少豫剧剧目,就是表现欢快的场面,也显示出它的力度,热烈红火。如现代戏《朝阳沟》。

豫剧激昂慷慨的阳刚美的第三个构成质素是大气磅礴。气势大、场面大是豫剧的一大特色。这自然与它演征战、公案内容的戏较多有关。如《闯幽州》,杨家七郎八虎,全身披挂,阵容严整,威风凛凛。过去有一些豫剧团体,以此剧“亮箱”、“打炮”,展示阵容。近些年经常上演的《穆桂英挂帅》、《五世请缨》亦是场面壮观,气吞山河。

五世请缨

豫剧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,还有一个不容忽视的、较为深层的构成质素,就是激情。没有内在的激情,一切构成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这一艺术特色的成分都将失去依托。经常听到一些豫剧观众评价演员说,某某演员“出真汗”。某某演员演戏“温”,他们喜爱“出真汗”的演员,特别讨厌演戏“温”的演员。所谓“出真汗”,就是有激情,卖力气,能创造出热烈红火的气氛,调动起观众高昂的情绪。所谓演戏“温”,就是缺乏激情,调动不起观众情绪。

曾经有一个时期,艺术理论和创作上不适当地贬低道德评判,不加分析地鄙薄善恶分明的艺术形象,无限制地要求多侧面,多角度的塑造人物形象,要求情节淡化,推崇纤巧细腻,英雄气短,儿女情长,整个艺术活动表现为阴盛阳衰。对于豫剧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是一次冲击。有的剧目,极力避免道德评判,避免写英雄,让人物既善又恶,既好又坏,一半天使,一半野兽,模模糊糊,无法确定,演员找不到在塑造人物时的管绪,又怎能表现出激昂慷慨的情感呢?我们不大赞成塑造那些令人捉摸不住、无法把握的艺术形象,并不是要人去写概念化的人物。我们传统的文学艺术作品中既血肉丰满,表现为多角度、多侧面,又善恶分明、容易把握的艺术形象不是举不胜举吗?曹操、诸葛亮、张飞、李逵、林黛玉等等都是这样的人物。戏曲舞台上,窦娥、白素贞、穆佳英等等,也是这样的人物。

林黛玉

豫剧只有塑造那种既有丰富的性格内涵,又能让人一下子就能整体地把握其好坏善恶的艺术形象,才能发挥出激昂慷慨的阳刚之美的优势。还有某些豫剧艺术的创造者不考虑本剧种的特点,片面地追求淡雅、细腻。不是去创造那种适合豫剧的情节性强、冲突尖锐、有情感力度的剧目,而是极力去淡化情节,抹平冲突,削弱感情。在表演上,不肯下苦功去认真观察把握生活,把握人物,经过努力去寻找既符合生活真实,又符合人物性格,同时带有鲜明的剧种特色的写意性表演动作。而是不费力气地,也是不负责任地,然而又自以为高明地去照搬黄梅戏、越剧等表演方法。在唱腔上,也有不是强化、升华自己的剧种特色,而是极力消溶、削弱自己剧种风格的创作倾向。

小编认为所有这些,对于保持并发扬豫剧那激昂豪放的阳刚之美的艺术特色十分不利,热爱豫剧艺术的有志之士,应该在强化本剧种的特色方面作出贡献。

参考资料《中国戏曲大全》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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