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“才子佳人”到“家国天下”,舟山越剧在传承中创新
本届越剧节，舟山“小小花”全员齐上阵
林梦和梅丽瑞排练对手戏
10月14日重阳佳节，第七届舟山群岛新区越剧节盛大开幕，此次越剧节将持续至11月2日，其间七部越剧大戏将为市民奉上一场美妙绝伦的视听盛宴。除了舟山小百花越剧团，绍兴小百花越剧团和宁波市小百花越剧团也将受邀前来，为观众们献上精品剧作。
“越韵传承，正值青春”是越剧节的主题，越剧传承与青春力量绽放也在其中体现得淋漓尽致。本次越剧节，舟山市艺术剧院小百花越剧团的“小小花”们全员齐上阵，她们中年龄最大的也仅有22岁。
女主演林梦
老戏新排传统越剧大变样
除了舟山戏迷们耳熟能详的本土原创文旅大戏《观世音》，将于10月21日晚在舟山市艺术剧院上演的越剧《新·盘妻索妻》也将是本次越剧节的一大亮点。“这次的《新·盘妻索妻》是老戏新排，算下来是舟山小百花越剧团第三个版本。”舟山市艺术剧院副院长虞燕介绍道。
《新·盘妻索妻》在戏曲唱腔、演员肢体动作、舞台设计、音乐编排以及剧情、人物设计上都做了创新。“越剧要传承下去，必然要做出适应当下审美、潮流的改变，这也是为了进一步开拓年轻人市场，为剧团走市场化，为年轻演员发展铺路。”
传统越剧多演绎才子佳人的动人爱情故事，而当代越剧想要吸引更多人，在价值观、题材体量上都需要迈出新的一步。“原先的《盘妻索妻》主要讲的就是梁玉书与谢云霞的爱情故事，其中虽然也有阴谋、有官场，但总体还是一个小体量的才子佳人故事，而《新·盘妻索妻》还融入了家国情怀、责任担当，整个故事比起旧版会更宏大。”
在原版《盘妻索妻》中，故事最后梁玉书与谢云霞团圆后双双离家出走，而新版则会在剧情上做出改编。“这也更加契合当代人的价值观，过去戏曲描绘爱情故事有很多理想化的部分，放到今天再看可能并不容易被理解，我们的改编思路最终也是想向大家传递更多的正能量。”
而在人物设计上，《新·盘妻索妻》也做了不少创新。“比如为了让情绪对比更强烈，我们让梁玉书出游那一段的氛围变得更加活泼热闹，以此来反衬谢云霞丢失玉佩的着急忧心。”一些原本是正派的角色也被加入了反面元素，以此来加剧矛盾冲突，让整体剧情更加丰富。
此外，《新·盘妻索妻》在舞台设计上也下足了功夫。“以往越剧的舞台设计都很简单直白，比如两把凳子，一个桌台。这次我们用移动吊板的形式搭配灯光，组建出可变化的场景空间。最重要的《洞房》那场戏我们会用到有中式雕花元素的吊板搭出一个婚床。”虞燕表示，这种富有流动性、风格简约的布景更新潮又不失传统意味，有机地融入进戏曲本身，也更符合当代审美。
“我们在很多剧情上都有改编，但是最关键、最经典的选段依旧保留，因为这些唱词、曲调是这部戏的灵魂所在，改了就不是《盘妻索妻》了。经典戏的改编必须要慎之又慎。”
在传统的土壤上种新芽对年轻演员来说是莫大的挑战
和原创大戏《观世音》不同，《新·盘妻索妻》是在传统越剧《盘妻索妻》的基础上进行各方面创新而形成的新式越剧，正因如此它的创新空间并不大，既要创新又不能脱离传统，要呈现好这一点对年轻的“小小花”们来说就成了不小的挑战。
“这个戏对小演员们来说是比较难的，传统戏内心情感的传达比较多，年轻演员经历少，很多情感没办法光靠眼神和唱段传递。”张红是舟山市小百花越剧团演员，在之前版本的《盘妻索妻》中，她扮演的正是女主角谢云霞。“小演员在排戏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，导演的一些想法她们拿捏不准的，我就负责把导演的想法传递给她们。”
梅丽瑞是此次男主角梁玉书的扮演者，她是尹派表演艺术家萧雅的弟子，也是舟山小百花越剧团13名“小小花”中相当出色的一位，但琢磨改编后的人物依旧让她感到难度不小。“在排这部戏之前我们也排过旧版的《盘妻索妻》，所以要把旧的印象抛掉，但又不能完全抛掉，这个度的拿捏是很微妙的。”
《新·盘妻索妻》在人物细节上做了许多丰富，比如梁玉书初见谢云霞就捡到了她的玉佩，在归还时，新版就加了许多互动情节。“比如他不像旧版一样马上归还，而是一边询问，一边‘撩’谢云霞，包括后来两个人对上眼之后，两人之间那种互相吸引，也要通过眼神动作呈现出来，还是有一定难度的。”
女主角谢云霞扮演者林梦也遇到了同样的难题：“之前的版本已经深入人心了，要注入新的年轻人的东西，这个过程是很纠结的。”林梦表示自己经过20天的排演也只摸到一点点苗头，“这个过程也不能心急，要演得自然演得真，要不断模仿还要注入自己新的东西，现在大家的压力都不小。”
青年越剧演员陈玲的角色在原剧中是个纯正面角色，而在《新·盘妻索妻》中，这个角色成了一个反派。“我现在也还在反复磨这个角色，因为他的坏不那么表面，而是一种‘蔫儿坏’，所以他的眼神就很讲究，要坏得很复杂，所以演绎的挑战很大。”
舞台始终残酷，接过越剧传承重担“小小花”们道阻且长
正因年轻演员们经验少，很多情感表达不像老演员那样丰富到位，只依靠唱就能演完整场戏，《新·盘妻索妻》也增设了不少肢体动作来填补情感上的欠缺。“情感这种东西真的需要经验累积，孩子们经历少，从眼神里就能看出来，就很需要外界的动作、气氛烘托来填补情感。同时动作丰富了，观众也更爱看，不会像看传统越剧那么枯燥。”张红说。
为了让整场戏的呈现效果更稳定，《新·盘妻索妻》也穿插进了一些青年越剧演员当“绿叶”。“80后、85后的这批中坚力量演员不论是舞台掌控能力还是舞台经验都要比‘小小花’们更强、更丰富，让她们加入进去也是希望她们去掌控整个戏的节奏调度，同时也是给‘小小花’们更大底气和勇气。”虞燕表示，站上舞台就是“小小花”们最大的收获，而能收获多少，还要靠她们自己的悟性和毅力。
“导演会不断给她们演示、模仿，但最终还要靠演员自己的领悟，这个过程必须加入自己的创新。林梦要演的是林梦自己的谢云霞，梅丽瑞要演的就是梅丽瑞的梁玉书。”虞燕告诉记者，年轻演员还容易存在表演不连贯的问题，“比如她唱自己的唱段情感很到位，但一轮到别人唱了，那个劲儿就容易松掉，那底下观众就容易出戏。一场戏的调度是系统性的，这些都是挑战，也是她们必须要克服的东西，因为舞台很残酷，你不行那就换成别人。”
戏演得好不好，观众说了算，要让新老观众满意，“小小花”们道阻且长。“这一行付出是有回报的，大家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小姑娘，能成主角的，在背后就是要比别人付出得多，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。”
舟山越剧的未来属于年轻演员，越剧未来的市场也将吸收更多年轻受众，“小小花”们要接过越剧传承的重担，答好新时代越剧创新的命题，更需要经过日积月累的磨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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