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似那月光如水漫衣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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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转自:上观新闻

从来就喜欢评弹。听有才情的人说噱弹唱,是可能前见古人的。弹词《林冲》中有个唱段“误责贞娘”,正气。说实话,林冲算不得英雄,这么被人欺负,还不敢出声、出手,是说不过去的。他的丈人张教头,才是大英雄。大难当头,就得有担当,如因此不得不死,就不必畏死,甚至不吝赴死。“误责贞娘”,是张鉴庭唱的。20年后,见到这位老者,我特地向他鞠了个躬。

蒋月泉唱的开篇《刀会》,关云长的气概甚至手面,都是一等。英雄到了得意处,行止神色,自然是极周正的。我10岁时,表兄十七八岁。他唱蒋调,很入味。《庵堂认母》开头两句,表兄这么唱:“世间哪个没娘亲?可怜我却是个伶仃孤苦没娘人。”后来听到蒋月泉灌的金唱片,第二句是“可怜我却是个伶仃孤苦人。”我想,金唱片作为开篇处理,唱词自然整饬些,而表兄唱的多了“没娘”二字,似乎更入剧情。没娘的十几岁的孩子,心是很苦的。

蒋月泉的起点是俞调,而朱慧珍是俞调集大成者,之后,她又成就了女蒋调。蒋朱联袂,在了巅峰之上。几十年、几百年后,蒋朱的光芒,大概仍耀眼。“冰心清绝玉音温,十八年中并世存。自坠空云谁最似,雷峰塔下未离魂。”朱慧珍生年不永。算起来,我在的这个城市,有18年的时间,朱也同在。可惜我没能见到她。也巧,写到这里,耳边传来她的嗓音,手机里是她在唱《莺莺烧夜香》。

我曾随表兄学唱,可惜五音不全,又弹不了三弦,只得伤心了事。后来写文章了,记起评弹,心想有机会写几个唱词,也算和评弹结个实缘。我喜欢陈灵犀写的唱词。他是广东人,竟然能把唱词写得那么好。蒋朱的《玉蜻蜓》《白蛇传》,经他的手笔,焕然一新、整旧如旧。陈灵犀写的唱词,平白精炼,听得懂,直往心里去,还看得见,有画面感。这种唱词,除去天分,还须襟怀,感觉他两者都不缺。唱词写得好的,陈之前还有个朱恶紫,苏州黄埭人。他写了《杜十娘》。蒋调的成名作,唱的就是《杜十娘》。还真不敢信,这么好的唱词,居然是朱18岁时写的。可见天才真是有的。很惭愧,我动笔写评弹开篇,已年过70。先写了《草船借箭》《许仙哭塔》两个。弹词《白蛇》里,有梦蛟哭塔,许仙呢,只有哭容。我觉得许仙是免不了哭塔的。给旧友窦福龙看了。一晃30年,窦已是弹词名作家。他鼓励了我。由他举荐,黄海华作曲首唱了《许仙哭塔》。黄是蒋调传人,音色酷似蒋月泉。之后我写了《共读西厢》。做记者的时候,在上海越剧院,见过越剧《红楼梦》的编剧徐进。他长相敦厚,就像邻家宁波老伯。一席交谈,感觉他有自己学不来的书卷气。我写《共读西厢》,是想起他来了。隔着远尘,望一望他的项背。吴静慧说黄海华和她可以对唱《共读西厢》。她说评弹唱词也是有格律的,句式、平仄、韵脚,讲究了,容易唱好。历来许多唱词,包括不少好的,只在意顺口,不很讲究格律。她和黄觉得,如可能,还是要做到合律。她把《共读西厢》一句句抄在纸上,逐句圈点,失律处一一标出。

那晚,吴静慧发给我一张图片。这图片,像一张花脸。这在我人生里,是初见。一时也来了意气,感觉有能力改好,而且不失原味。我逐句改,她逐句看。来回好些次,她首肯了,已是深夜。真心感激她不遗余力,教了我好多。那晚还约定,之后写的,都请她有暇过目。黄海华和她作曲对唱的《共读西厢》,蒋俞调很好听。有天,无意中重听黄唱的《许仙哭塔》,听出几处字句,他调整过。他匠心轻巧,连我也才察觉。

再有,“秋水长天共一色,落霞孤鹜一齐飞。才情至此谁能敌,桃李无言人满蹊。赋罢起身投笔去,大江秋水碧琉璃。”初唐天才少年王勃,也写到了,题为《滕王阁》。

已故作家蒋丽萍,生前写过小说《柳如是·柳叶悲风》,听说她也曾想写弹词开篇《柳如是》,可惜没落笔。不知我写的柳如是,她在天之灵会不会认可?吴静慧作曲首唱了《柳如是》。稳当的女蒋调,唱出了我感觉里的这一个。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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